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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對於漫不經心,言不及義的閒話家常越來越失去耐心,同時失去耐心的還有那些好像很有內容,但其實連發問者都不在乎的討論;而我的時間沒有那麼不值錢並且不該被這樣浪費掉。我聽某個前輩在他人面前提到我的狀況,說我隻身在外,看著大家不斷往前進,會慌張感到壓力是很正常的事。其實我對別人走了多遠並不真的那麼在意,但我對自己的狀況倒真的非常不滿。在肉體與心理上的禁錮相互交錯,有時候會讓我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但某部分的我又太冷靜自持,所以我連宣洩崩潰都做不到;教授要我乖乖寫一份他們看得懂的報告,治療師要我不要再鍛鍊前胸肌群,那該怎麼辦呢?我只好帶著一股怒氣迅速咀嚼著那些我本想花上一個月仔細研讀的原文書,憋著一口氣在跑步機上原地狂奔,因為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奇妙而矛盾的是,當我找人說話,直接討論自己的狀況並不能解決問題,聽著朋友們抱怨他們的生活,看著他們軟弱的姿態,只會讓我更焦慮不滿。當你試著向他們形容你的感覺與處境,他們會哭喪著臉跟你說:「我也一樣。」,但其實你們之間根本不一樣,接著就會掉入那些陳腔濫調的互相安慰打氣,而你遇到的問題困難,其實沒人在意也沒辦法解決。或許人在處境不佳的時候才會想要處於一個與他人同等的狀態吧?但那樣的取暖無濟於事,談話結束之後只會讓我對自己的無能更加痛恨,所以最近我索性能免則免地避開這些談話。我從當兵時那莫名的深淵中爬了出來,裡面嚇人的不是長官學長,不是陸海空軍刑法,更不是那些意圖不明的哨亭圍牆;如今這個地方真的能打擊我的,也不會是那些不知所謂的留學生,或是以後不相往來的教授同學,更不會是什麼虛浮的小展小論文。就像我現在回頭看著那個曾經困住自己十來個月的營區,當時的所有不快與糾結早已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是對一切的輕微感嘆,我想等我畢業後再回頭看如今的一切,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時間無多,聽完了那些順勢而生的空洞安慰話語過後,還是必須為自己的一切努力,期望去幫助別人或被別人幫助來脫離自己的困境,到頭來只會發現這一切都治標不治本。每個人都想學魯夫那樣熱血地大叫出航去,殊不知裡頭有多少不入流的小配角在初出茅廬之時,也是喊著同樣的口號,然後在下一頁瞬間葬身大海呢?不夠好就是不夠好,想了再多的話術與策略也不會改變自己是條魯蛇的事實,藝術家在幹什麼其實沒人在乎,但如果自己都不為自己的存在與產出負責的話,那還是乖乖去小七煮茶葉蛋吧,畢竟當今的藝術品沒幾個人看得懂但茶葉蛋每個人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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