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一些生活中的感觸以及相繼而來的詰問
所以我想還是把思敘整理整理
至少會睡得比較安穩吧
其實我本來就對拍人沒有太大的興趣
自然的光影線條本身便有一種律動的美感
相較於人世的複雜虛假
我更傾向與自然為伍
但說到底我畢竟不是什麼隱士
一樣在這俗世裡亂滾亂爬
拍攝人物是生活中與世界互動的一部份
紀錄人事的發生存在
這件事本身也沒什麼問題
只是對於"怎麼拍"這件事
最近卻出現了不少疑問與想法
當然商業的範疇又與一般人際互動相異
所以此篇單純就生活中與人互動為前提就是了
有人說我專拍"很奇怪"的人物照
也有人說我專挑正妹拍
還有人說我拍照並不是拍人物外貌上的美醜
而是在補捉一種氛圍
人物在我的照片中並非主體
但老實說我自己也沒辦法對這些說法回應些什麼
因為很多時候我都是率性而為
心裡突然想到"啊 就是這個"
所以就拍了
如果要說有什麼構想那無疑是在自欺欺人
反過來說
當我不想拍的時候
就算硬逼著自己拿相機起來按快門
拍出來的東西九成都是垃圾
但僅管如此
在下不才卻還是偶爾能得到一些正面評語
仔細想想這不是歪打正著是什麼呢?
我覺得
我是在拍一種流失的狀態
雖然我一向採用較方正與穩定對稱的構圖
但畫面中的事物卻反而因此更突顯出它的失去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遺照都是大頭照?)
我所認知的攝影
在許多方面都與佛學中的概念不謀而何
或許在未來我會因此深讀相關經典也不一定
只是最近遇到的問題跟這倒沒什麼關係
而是我到底是為誰而拍?
我一直認為照片要為自己而拍
它也是一種我與世界互動的方式
就像B-BOX一樣
自己表現完了也要讓對方表現一下
我在拍照的過程很快樂
對之後的成果也很滿意
因此我希望對方也能跟我感受到相同的感動
這樣才圓滿嘛
但無奈現實生活常與妥協掛鉤
要想全世界的人都喜歡自己的東西想來有些天真
自己很滿意的照片對方覺得醜
怎麼看都覺得是得意之作卻被說拍得很怪
所有符合人像攝影中的光線要素都找齊了
最後卻被認為整幅畫面有股妖氣
這些問題不會出現在我審視照片的過程中
卻一而再
再而三地出現在我與他人的互動之間
那問題就關乎這些照片為什麼要被送給那些人
其實我並不認為一張照片是可以被當成禮品
至少就目前為止我拍的東西是這樣的
只是有太多人認為我難以理解或過於冷漠有距離感等等
我的表達方式一向差勁
因此就算沒人建議我這麼做
我大概也只會用畫面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但在贈送的過程中
這些照片的意義便產生了本質的改變
自身的生命體驗或許可以分享卻不太可能被完全瞭解
於是這些為自己而拍的照片
在送到對方的手中後它們所承受的觀看方式與我所慣用的並不一樣
反而是收受者受到自身經驗認知影響後的另一套系統
除非他們再一次經歷了與我完全相同的過程
才有可能在彼此間建立理解的可能性
那麼就姑且把這些照片視為單純的禮物吧
禮物的存在
我認為是一種感謝的表現
而感謝的行為究竟是表達自身的感受還是使對方感到愉悅
這個問題的答案便是關鍵
但在我看來這卻是一個詭異的邏輯問題
如果表達自身的感覺對方卻不高興
這好像與感謝這個字眼的解釋不太相符
但如果一味追求使對方高興
卻又可能會曲解自身的本意
雖說送禮向來是以對方的喜好需求為準則的
但我認為如果不是自己想做的
那其中總是帶著一絲虛偽
舉例說我很想感謝朋友幫了我某件事
無奈此人偏好活人生吃
所以我為了感謝他便去綁了一個倒霉鬼過來
對方是感受到我的謝意也滿足了
但這件事本身卻大大衝擊了我的道德觀感
當然這個舉例是太過了
但我要說的只是自身底限與表現感謝的行為之間的矛盾處
走筆至此
突然覺得
或許我本身的思維表現方式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便是問題所在
尤其固執者如我既不打算為此而改變自己
也不想為做而做
這樣似乎便成了一盤死局
有時候我會想
"乾脆就換個方式吧?"
但這樣一個明顯的目標卻不去挑戰
自己又實在過意不去
(突然覺得這根本是犯賤)
反觀我非常欣賞的攝影家柯錫杰
本身是個崇尚自由並有著強烈單獨特質的人
但在他的照片中卻又總是散發出對世界的熱愛與包容
這兩樣看似矛盾的特質卻能完美地相容
這是我認為他令人敬佩的獨到之處
也或許正是這個問題的解答
寫到這邊
還是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或許我該暫時放下相機
對這個世界開放自己
活上一段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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