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課時傳來一張問卷
上面一方面寫著要大家各盡薄力以成全大局
一邊詢問同學的工作意願和請願想法
我看著這張紙稍微呆了一會兒
有點不確定自己到底該寫些什麼?
雖然已經過了這麼久
但我總是希望
能經由這樣的活動帶起大家的向心力
而不是又推又拉地趕著一群不甘心的老牛
無奈事與願違
而自己往往卻被活動本身的離心力給甩得遍體鱗傷
回首一切
我認為重點從來不在於我能成就什麼
而是在我經驗這一切的同時
能為其他人帶來些什麼
但在記憶中的旁人並不對我抱以期望
而另一群人則給了我太多的期望
所以我只好硬著頭皮做
硬著頭皮把所有人一起拉進自己身處的混亂
然後在一片悲喜交加的喧囂中
灰頭土臉地畫下一個髒髒的句點
劇展的隔天
我一個人收著停車場的雜物
掃著地上的垃圾
刮著長桌上的膠條
聽著工友無止盡的訓話
然後被告知那些道具不能再放在系館裡
必須馬上處理掉
一直到今天
我都還記得那些木板角材的觸感
也還記得我拿著鐵鎚敲打釘子卻時常敲到自己的姆指
還有我在黑板上畫著不甚美觀的組裝示意圖
一群同學趴在木板上一邊黏著不太平整的壁紙一邊問我"這樣對不對?"
趴呢在門板組裝好的第一天在門縫中對我說"HI"
盡管那段記憶帶給我不少痛苦
但我仍然記得這麼多細節
這些微小的亮點
在那片黑暗的時光的對我而言彌足珍貴
接著
我便一個人搬著那幾扇隔板走到前門
因為資源回收車在那邊等我
清潔隊員當然不會那麼重視那幾片木頭
他們用的工具像是玩具總動員裡三眼仔之神的爪子
事實上
一直到那天為止我都不知道那臺破車竟有如此機關
爪子很戲劇性地發出幾聲唧嘎聲便移到了道具上方
"啪"
我付出的一切化成了一團待回收的廢物
這個畫面只有我一個人看到
而我也不認為其他人能夠體會我的感受
我想
在將重重情緒撥開後
或許我還是對這份工作有著一份留念
只是它已經被擠壓揉捏得不成樣子了
我再看看桌上那張紙
寫下了我對系館的請求
以及我對那篇短文的一點看法
最後在道具組的欄位中打了個不甚確定的勾
但連我都不確定自己真的會再度投身那樣的漩渦洪流
我實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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