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研究所放榜的日子
班上的氣氛一片熱絡
接連不斷的恭喜聲在我耳中像是一曲提前到來的驪歌
有些人隨便考考就上了
有些人則是十年寒窗
跟朋友聊天時談到應考的信心
但我認為重要的是貫徹的意志
說白一點就事對夢想的追尋吧
從小到大我都不曾正視考試
因為我覺得它們不重要
至少為了某個八字沒一撇
連自己都不確定是否真的想要的幻想讀書
我覺得是很蠢的事
大概一直到大學
我才對人生目標有了些微瞭解
看著平時鮮少來往的同窗談論著未來的目標
突然驚覺他們對未來的執著竟如此強烈
就算是那些與我交惡者
我也在心裡替他們感到高興
因為他們做到了
看見人們心中有著這樣的炙熱
讓我對世界再次充滿希望
那我呢
我不會用
"那自己也不能輸"
或
"我也要加油"
這類的字眼幫自己打氣
畢竟這不是什麼戰鬥或比賽
雖然被這些努力的成果所激勵
但我清楚知道那不是我的道路
戲劇化一點來說就是
那不是我的戰鬥
那到底什麼是我的道路呢
有時候我在想
要靠攝影賺大錢嗎
從我拍出第一張自己滿意的照片時
我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或許就是一事無成的潦倒一生吧
我追求的是瞭解一切
這指的當然不是知識上的瞭解
因為知識是無盡的
人就算窮盡一生也不可能學完所有的知識
但如果茫茫無知胡亂地把生命揮霍一空
那可就真是個笑話了
同樣是口袋空空的窮光蛋
但瞭解後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
縱然一事無成我也無所謂
畢竟沒什麼是可以成就的
攝影也教會了我這一點
有時候我看著美好的事物
總會陷入一陣狂喜的迷亂
於是多半我會急忙把相機從背包中掏出
但心底馬上又發出一陣當頭棒喝式的警訊
"快看清楚吧"
"快看清楚吧"
"快看清楚吧"
"看清拍照這個行為背後的原因"
"看清鏡頭前花容月貌的膚淺"
"看清你所框取的片刻之外那些被捨棄的事物所代表的意義"
這麼多的告誡
但十之八九我還是會按下快門
因為我相信沒有一件事是沒有意義的
也因為我知道自己還不知道
就像許多偉大的攝影家可能只拍過一兩種題材
我並不認為拍攝各式的題材真的能帶來突破
我需要的只是瞭解
從錯誤中瞭解
從發現中瞭解
從重複中瞭解
我還記得李安在書中說
他第一次從鏡頭往外看便知道自己有天份
因為他看到的世界跟其他人不一樣
有些人說我有天份
但我只覺得自己從鏡頭看出去的世界與他人大同小異
決定這麼做只是因為我喜歡
我真的喜歡
所以雖然我不懂也不太喜歡抽像
但我願意開始嘗試
為的只是讓自己更瞭解攝影一點
縱使它的結果連我自己看了都不太舒服
美術系的教授可能會說它是垃圾
但總算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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